她只记得父母被抓走的一幕,前两日才探听到他们是怎么死的。
她母亲身子不好,连入狱当晚都没能熬过,病没在狱中。
她父亲也在次日突然离世,说是突发急症。
如今她一听到“突发急症”四个字,已然能猜到背后定另有隐情。
那日相会,赵璟告诉她,聂峥是前丞相的私生子,不被相府认可,一直在外颠沛流离。前丞相和她父亲是政见不合,一直视她父亲为眼中钉。
后来他受他父亲指使,潜入她家,替他父亲当眼睛和手。
那夜的波澜是他们父子联手掀起,据说是聂峥在她家藏了什么反诗,可栽赃毕竟是栽赃,圣上只让收监彻查,但是前丞相却没有让她爹多活一日……
聂峥靠着替他爹扳倒了太傅,得以留在他爹身边,他蛰伏数载,最后也背叛他的亲生父亲,将相府势力收为己用,逐渐权侵朝野,然后他将罪责推到了他生父头上,给她爹平了反,在松山书院修碑立祠,年年亲赴松州祭祀。
但是她爹娘的墓就在上京,聂峥从未来这儿祭奠过,也许他从前是只敢面对那些虚无的石像,不敢真正站到她爹娘面前,但不知今日他为何带着她来了。
聂峥站在黄小萃身边,时不时看了看她,见她神色平静,毫无悲伤之感,仿佛长眠于此的人于她而言也陌生。
“若若,太子殁了。”
黄小萃皱了皱眉,她一直没出过门,今日来的路上见城中气氛怪怪的,原来是太子薨逝了。
“何时的事?”
“前日。”
黄小萃看向聂峥,她大前日她无意中听见常洛禀报,说查出了刺杀她的幕后主使。
那时她站在他的书室外,听得不太真切,隐约听见了“东宫”二字。
黄小萃不由地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却见聂峥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还了她一抹笑意。
聂峥唇边的笑容散去,喟叹:“所以今日来这儿的不光只有我们。”
黄小萃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