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灿然看了看这一片狼藉的室内，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是不是吓到你了？”
顾羽烟绕开地上的那些东西，走到了周灿然的面前，她在周灿然的面前蹲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你家里怎么变成这样？还有你，怎么哭成这样？”
“我看起来像个没心没肺的人对吗？但其实我只是想要用那种疯癫来掩饰自己的无奈罢了。我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可是我比谁都要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面对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情！我几乎快要疯了！”周灿然抬起手揉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头发揉得很乱很乱，像是一个马蜂窝一样。
顾羽烟看到这样的周灿然不禁沉默了。
这个女孩儿其实比她要坚强呢。
至少在很多事情上，周灿然能够摆出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然的潇洒模样，但是她不能，她往往都会被那些不公平的不幸的事情影响到情绪。
生活的确不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心事。
周灿然的泪水再度滑落，看得出来她已经哭了很久了，整个眼睛都是红肿的，还是那泪水，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十分明显的泪痕。
“我真的好累……我现在是一个学生，可是除了上课的时间，我还得出去打工……我的学费全部得自己出，我的生活费也得自己出……在这样的大城市，我能怎么养活自己？”周灿然说到这里的时候苦笑了一下。
“除了卖身，我还能怎么办？结果找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然后人家正房就过来闹事了……”周灿然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这些事情，她原本不想对任何人提起的，但是这种时候，她的心里真的很难受，她也希望找个人好好倾诉好好抱怨一番。
所以不管说出来之后，顾羽烟会不会瞧不起她，她都想告诉顾羽烟。
周灿然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发现顾羽烟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所以她便问道：“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你应该很鄙视我吧？其实没关系，你要是打从心里瞧不起我，你可以跟我说。”
“不，我没有一丝瞧不起你的意思。相反地，我能理解你。”顾羽烟突然觉得，或许周灿然跟她是同样的女孩儿，都经历过风霜。
顾羽烟的回答不像是在糊弄她，所以周灿然是有点意外的，她眨着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顾羽烟：“你……你不觉得小三很可耻吗？虽然我今年已经没跟那个男人有来往，但是他的正房偶然从她丈夫的手机里面看到了我的照片，所以就找过来了。于是，我的家就变成这样了……”
顾羽烟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
“你能理解我，但是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没法理解了。如果小三破坏的是你家人的关系，那你一定恨透了这个小三。你之所以不觉得我可耻恶心，很大一个原因是，我没有影响到你什么。”周灿然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找个人说说话之后，她整个人都好了许多。
“从我的世界观来看，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十足的好人。但是也不会有十足的坏人。那些因为做了坏事而被贴上恶人标签的人，在我看来都没有那么可恨。不过你说得也对，如果受伤害的是我的家人，也许我就没法那么看得开了。”顾羽烟的眼眸微垂。
正如蔺尘琰对他们顾家的伤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