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让一时语塞。
琼州乃官场流放之地,官员更迭如走马灯般频繁,他哪里记得这许多?
唯独岭南道节度使卢钧,他尚能道出一二。
“卢使君乃宪宗元和四年进士,为官数载,以仁恕廉洁著称于世。”
“姓卢……莫非是李党中人?”
李景让摇头道:
“卢钧虽出身范阳卢氏,却非显赫支系。”
据他所言,卢钧与李德裕并无政治从属,其仕途以务实清廉、持身中立见长。
虽与李德裕政见偶有相合,却多出于治理之需,而非结党之故,堪称士族官员中少有的清流。
说到此处,李景让目光一黯。
想自己当年意气风发,如今却被党争裹挟,贬谪南疆,相较之下,不免自惭形秽。
黄举天察言观色,放过话题,温言宽慰了这老人几句。
不多时,广州城垣已然在望。
梁家明五人驻足不前,前者学着文人模样拱手道:
“就送诸位到此,我们不便入城了。”
“承蒙照拂。”
黄举天目光掠过板车竹篓间露出的珠蚌残壳,抱拳还礼:
“后会有期。”
斜阳将天空染成琥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