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良闻言,第三次叩首谢恩。
在李炎的坚持下,他才战战兢兢地虚坐在座旁,执壶为皇帝添茶。
茶香氤氲间,他状似无意地瞥见李炎手边的考卷,故作惊讶道:
“咦,圣上,这莫不是那黄士子的考卷?老臣可否一观?”
李炎执箸的手指微微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仇士良双手恭敬地捧过考卷,细细品读。
待看到最后两首诗文时,也如李炎一般惊叹连连,甚至还将黄巢比作大李杜再世。
“敢问圣上,给黄巢的是何名次?”
‘还是来了。’
李炎闭眼一瞬,心知殿试第三的位置,已经无法给到黄巢。
为了稳住仇士良,让这老家伙相信自己并无铲除阉党之心,稳妥之计,是将黄巢置于二十名开外。
可“重抖擞”三字,始终在李炎脑海里久久不散,让他不愿放弃这么个铮铮铁骨的俊才。
沉默半晌,李炎强扯出一抹笑容:
“此人尚不堪大用,礼部斟酌之后,勉强给了个双十名次。”
果然,仇士良听到这话,轻轻摇了摇头,露出明显反对的神色。
李炎见状,双手不自觉地在膝上紧握成拳,强忍着不发作。
却听仇士良缓缓开口:
“黄士子诗赋绝伦,文采斐然,远胜五姓七望中的那些翘楚……”
这位久经宦海、在权力漩涡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脸上露出一抹让李炎捉摸不透的微笑,一字一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