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良看着田录,开口问道:
“慕阳排第几?”
田录在一沓殿试卷中翻找起来,好不容易才从倒数后七张找到。
仇士良见状,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礼部那些文官。
随后大手一挥,将邱慕阳的考卷挪到了最上方,沉声道:
“就第十名了。”
转头望向垂手侍立的青年时,面上又浮起几分惋惜:
“可惜了,若非身份泄露,便是殿试前三甲也未必不可。”
邱慕阳恭敬应道:
“大父之恩,没齿难忘,孙儿不敢再有他求。”
仇士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抬手轻轻拍了拍邱慕阳的肩膀。
而后转头看向田录,吩咐道:
“你先过去,我晚半个时辰再去面圣。”
于是,宦官们捧着黄绸包裹的考卷鱼贯而出。
只留下殿角那具遭受水刑的尸体,在烛影中愈显青白。
寝宫内。
李炎正对着冷透的晚膳出神。
自登基以来,他总要等暮鼓敲过三巡才肯用膳。
唯有看着宫门次第落锁,听着更漏声在空荡的殿宇间回响,才能稍缓心中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