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又问了几个问题，四眼的态度都很配合，我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便抛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你们和阔孜巴依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郝建国，但那时候我问的是“认不认识阔孜巴依”，而现在问的是他们和阔孜巴依什么关系。
这两个问题乍听好像没什么区别，本质上却发生了转变，前一个问题是试探，而第二个问题才是真正的询问，我在想对方传达一个讯息：我知道你们认识阔孜巴依，但是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但是这个讯息也有弊端，那就是如果我没有足够的威慑力，在我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四眼很有可能不说实话，所以我才问了一些不相干的问题，通过这些问题，能看出四眼的态度还是很配合的，这时候再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让四眼有一种“反正都坦白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句”的错觉。
这个技巧还是我在一本书里看到的，后来在生活里也试了几次，几乎每次都是无往而不利，但偏偏这次失败了。
听我提到阔孜巴依，四眼的脸色突然变得凶狠起来，虽然只一瞬就被他用干笑掩饰过去，但我还是看到清清楚楚，而且隐约觉得他表现出的凶狠有点奇怪，不像是被触到底线后的逆反，而是有点像听见仇人名字后的愤怒。
难道这些偷猎者和阔孜巴依有仇？
我刚想到这，四眼就开口说道：“我和阔孜巴依……本来是合作关系。”
“本来？”
我瞬间抓住了重点，四眼点点头继续道：“这个人非常神秘，但是他很厉害，有时候一些高度机密的搜捕行动，我们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他就通知我们避风头，而且每次我们刚刚躲起来，搜捕的人马上就到了，所以我们一直怀疑他在内部有线人。”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阔孜巴依的身份确实很神秘，虽然不至于有卧底那么离谱，但收到一些隐秘的风声还是没问题的，毕竟他连那些像人一样的怪物都能指挥，随便派几只去城镇附近蹲点，估计也没什么难的。
高度机密的行动可以保证消息不走漏，但到出动的那一刻还是会闹出动静，再加上西北地广人稀，利用赶路的时间打个时间差，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
分析出阔孜巴依的计划，我顿时就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神奇了，略带不耐烦的语气问道：“阔孜巴依给你们通风报信，但是这跟你们的合作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们的合作，”四眼苦笑道：“您也知道，我们这工作比较特殊，经常要去那些荒山野岭和无人区，有时候碰到珍稀的草药，就采下来送给他，而他作为回报，每次有搜捕行动的时候就给我们报信，也算是双赢了吧？”
猴子撇了撇嘴：“双赢个屁，你们这就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沆……沆什么？”四眼露出一副听不懂的表情，我和猴子对视一眼都有点发愣，没想到这个近视将近三千度的人，居然还是个文盲？
郝爱国凑上来，在四眼耳边小声解释道：“老大，他说咱们和阔孜巴依沆瀣一气，就是咱们狼狈为奸的意思。”
“哦，”四眼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又咂了咂嘴惋惜道：“那这狼可真够惨的。”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四眼的意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连忙干咳两声忍住笑意，板起脸喝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赶紧老实交代！你们后来为什么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