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皇帝当年揭竿而起,也不是开始就怀着定鼎天下的宏图大志的。
还不就是图个活下去。
若是那时的朝廷,也能容得下百姓安居乐业,兴许也就不会有今日的谢家江山了。
太子不由就想起了他自己。
如果今日的他,不是国朝的太子,那他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在此之前,太子从未在此类毫无意义的问题上面费过心思。
但他记得幼时晋王的稚言。
十几年前,晋王不知道在哪儿看了几本闲书,曾经豪情壮志的拍着胸脯和他说,日后定然要习得绝世武功,做个独步武林的豪侠,闲云野鹤遍游天下。
可是现在,二弟做了藩王,除非奉召,这一世,他都不可能有机会离开他的封地。
太子知道,即便他日后御极,也绝对不会改变这条祖制。
他信得过晋王,可是并非每一个藩王都与晋王一般,此制若坏,便是为景朝的基业埋下祸端。
他不能这么做。
皇家赋予子孙无上尊荣之余,也要求他们承担起各自的责任。
予景朝臣民安居乐业的权利,也是他的责任吧。
太子“嗯”了一声,转头看向身侧盈盈笑着的人,点头说:“是已经很好了。”
庄韫兰还以为太子是在哄她呢,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太子眼中的认真之色。
太子好像是又笑了一下,重复道:“孤也觉得很好。”
庄婕妤更开心了。
太子牵着明显是有点骄傲了的人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