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大理寺卿问完话走了,已是夜深。
不仅是他,几乎那日出现在前厅的所有下人,都被按个询问了个遍。
甚至包括那日的吃食、人员往来、话语谈吐,一切细枝末节,皆不曾放过。
沈卿司喝了那样多的酒,又受了大雨,一夜未眠,此刻头疼欲裂。
他连衣衫都未除,穿的亦是昨日的祥珠红袍,酒气满身并不好闻。
一夜的身心疲惫,叫他的胡茬都似雨后春笋,胡乱地冒出许多。
瞧着,更憔悴了。
“来人,洗漱!”
再疲累,他终归是将自己收拾了个齐整,这便是他从小以来的修养。
云想衣裳花想容,此非耻其裸露而蔽之,实加饰焉以相挑诱。
正如佛家所言,先穿后吃,方为“衣钵”。
堂堂皇子,在天子脚下失踪不见,此事已引得全城轰动,便是在榻上方才转醒的无忧,也听到了。
迷蒙中醒来,便见一白髯老者。
“赵先生,又、咳咳咳...又得劳烦您老了。”
赵鹊摇头一叹,他早知情爱是如此折磨人的东西,故此一生不娶。
行善救人,求医问道,不也快活一生?
何必耽于情爱,将自己困锁?
“姑娘旧症未全又添新症,什么样的身子能经得起这般的折腾?自己的身体,要自己爱惜些!真到强弩之弓,便去求天神下凡来救你罢!”
赵鹊吹胡子一瞪眼睛,看着很是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