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答道:“帐房先生亲将帐目于我看视,可惜我哪里明白?不过他说了,不敢欺瞒,少东家发了话的,一笔笔皆要清楚明白,有一丝糊涂,就要拿他是问呢!”
书玉笑了,于是又问:“别说那许多无用的,只直接说,还赚出多少来?”
喜子掏出个皱巴巴,脏兮兮的汗巾子包来,里头鼓鼓囊囊,摇动起来,又稀哗作响,交到书玉手上。
“我听那先生说,扣去先前定下的十五两定金,还该我们七两五钱,并六吊小钱。”
众人一听,皆欢呼起来,只会比定金多,绝不可能会少,书玉曾这样对她们许诺过。也许先前各人心中都有过疑虑,如今看到真金白银,那些平白而来的疑问都已管自烟消云散,唯留满腔欣喜而已。
“好了,我说得如何?大家不必担心银子,只有用心做成了事,银子必不得少!这钱来得正好,来二丫头,给你一吊钱!收好了,明儿买糖吃呢!”书玉边说边找开包裹,取出一吊钱来,当真就塞进二丫头手里。
新新崭的铜钱,哗啦啦地在二丫头手里直响,别说她笑得眼睛没了形,就连皮家娘子也看了个心眼俱开。
哪个爹妈不心疼孩子?手里没有罢了,但凡手里松快些,都是愿意让孩子高兴些的。
柱子先不好意思伸手,书玉也是硬塞进他手里,良儿更是躲出屋外去了,酒儿死活拽她过来,书玉笑着也给过了。
“来,酒儿小丫头,也该轮到你了,还有刘妈妈,都自己来拿吧!你们是跟我的老人了,别这样小气扭捏的,看人笑话!喜子也来!”书玉吩咐下去,各人眉开眼笑地照办了。
当下众人满意之极,晚间用饭时,老九根和皮老怪也听说消息,皆是笑逐颜开,这二人皆是自己不能去,却当这里诸位家人一样,见她们高兴,自己也开心不已。
“大叔要不也跟我们一块去吧。”书玉见老九根心情大好,便趁机提出要求。
老九根不出所料的,断然拒绝。
“去那地方做什么?没得自找不痛快!我不如你们,小后生花花的,就想看个新鲜热闹!那些东西,我早看够了三十年了!”老九根的话里,透出隐隐心酸来,书玉听着不忍,一时竟有些犹豫起来,毕竟明日该不该去。
“你个老头子自然这样说,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你不也一样这般过来?如今倒会说这样的话了,站着说话不腰疼呢!”刘妈妈听他说话就是不爽,再说小姐已经定下来的事,这老汉又要出来捣乱不成?
书玉情知刘妈妈不了解老九根当年悲境才有此一说,知道这是对方命门,碰也碰不得一下的,心下害怕老九根怒极攻心,当场翻脸,赶紧上来,欲拉刘妈妈回屋,又转身安慰老九根道:“妈妈也是好心,为了良儿柱子他们,大叔别跟她生气,她向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刘妈妈被拽,嘴里叽里咕噜地,不太满意,书玉顾不上她,只看老九根脸色,却觉得并不过份激怒,倒是微微发出灰白色来,却也只是片刻,二丫头上来,拉他要去看兔子,他也就算了。
晚间照旧用过饭后,因天长了,碗筷洗净后,尚未完全黑下来,老九根是吃完就走了,皮家娘子带二丫头回家去了,良儿和柱子也回去照顾娘亲,书玉酒儿和刘妈妈,三人便坐在院子里,边吹着风凉,边闲聊几句。
“小姐,明日不知东平楼有些什么好的给咱们找牙祭?”酒儿望着天边起出透明的月芽儿,眼神中全是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