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心中自然有杆秤,既然是想试一试新军制到底成不成,郑西元总是要倾尽全力了。不交给他办还能交给谁?只不过郑西元这人确也是有些沽名钓誉,这军权他自己不领,居然拿出兵部一个左侍郎来顶缸。
他眯起了双眼,看向了底下众人。按道理说,这事不应该就这么简单才是。而且如今想想,这赵元良重伤地也忒是及时。
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圣人是越来越觉得,那赵正赵元良貌似是在挖坑摆棋谱,只不过他的后手到底是什么,让人看不太真切!
当真有些意思。
圣人的脸上波澜不惊,再等上一时半刻,若果真没人反对,那便是自己想岔了。或许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既然如此,那便着兵部左侍郎……”
赵玔指着王宣,那王宣低着头,脸上已情不自禁默默露出了微笑,他正准备横跨一步出列授命时,忽然武官队列中一声高宣,“启禀圣人!臣有奏!”
那声音干脆利落,不容置疑。
众臣侧目,却见那右列为首一人,身穿紫色蟒袍,头戴赤金幞头,腰缠八爪莽带,带下坠一金色鱼袋,举手投足之间,一双剑眉星目,一脸理所当然。
正是太子殿下。
兴庆帝情不自禁笑了起来,赵元良啊赵元良!你这厮也忒大胆了,长安新军的军权,竟是连太子也算计进去了!
这么一想,便就全都通顺了。
之前高隆盛去探望赵正,询问赵正对新军制的看法。赵正一问三不知,并不表态。但赵金玉去转了一圈,回到朝堂上就有了这折中的想法。转了这一圈下来,圣人心中已是明了,赵元良明明是不太同意推行新军制,只是碍于朝堂形势,他又不想与郑西元翻脸,是以不得不委屈从权。
但这军权,他却是早已有了主意,如今的朝堂,谁掌新军的军权,谁就能占据优势。为朝堂平衡,只有太子掌了这军权,才能消弭一切争端。
兴庆帝摇了摇头,这厮当真是比自己还要操心。安郡王他这辈子做了许多的湖涂事,但赵元良这人,他找得当真不错。
“太子,你此刻站出来,可是想与兵部争权?”兴庆帝直言了当,问道。
赵珏点点头,道:“臣便是如此想的。”
“说说看,你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