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不为杀人,又为什么?”
褐衣老者从袖间缓缓摸出了一个陈旧的拨浪鼓,轻轻转了转,上面的小球击打在鼓面处,发出了闷闷的声响。
只是这声响在风中没传出多远就被河面上的浪声吞没。
“两年前,我在陈国捡到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当时她昏迷在墙外草堆里,胸口扎着两只飞羽箭,前后贯穿,浑身是血。”
“我马桓杀了一辈子人,从没眨过眼,偏偏就在那时候动了恻隐之心。”
“后来,我拔了她身上的飞羽箭,用内力为她止血,用烈酒为她伤处祛邪,眼看着她快要好起来,却没想她又染上了一场恶瘟,高烧不退,我四处寻医无果,都已经为她备了棺材,结果最后她竟然自己熬了过来……”
“醒来后,她看着我喊了一声爷爷,从那时,我便将她当作了我的亲孙女。”
听完了这个没前没后的简短故事,吕夫人先前的冷漠竟弃去了一些,她偏头仔细打量了一遍老人,说道:
“人有了牵挂,杀气就会淡。”
“你也想退出忘川,不怕被发现吗?”
马桓叹了口气。
“忘川的水,鬼喝得,人喝不得。”
“入了忘川,哪里还有退出的可能?”
“老朽为忘川杀了一辈子的人,早就不人不鬼了,如今一身伤病,只想偷些岁月走,将小女抚养成人,看着她的未来有个着落,便心满意足了。”
吕夫人犹豫了片刻道:
“你要我如何帮你?”
马桓收起了手里的拨浪鼓,偏头对着她道:
“我要你以孟婆的身份重出江湖,假意杀了我……我年轻时因机缘巧合曾与北海道人修习过一门奇术,名为‘鲸潜’,这门奇术可以让我的躯体假死数日,但意识不散,你帮我脱身,此后,咱们三十年恩怨情谊皆一笔勾销,如何?”
吕夫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