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时这院子修得如何?”
闻潮生瞟了一眼,非常敷衍地夸赞道:
“山水相依,灵秀蕴华,独具匠心。”
淳穹摇头。
“屁的匠心,全是老百姓的血汗和贪来的赃款。”
闻潮生缓缓一笑:
“莫说的那么难听嘛,好像您是个清官一样……大家蛇鼠一窝,不管脏与不脏,和气才能生财。”
淳穹淡淡道:
“你觉得,我和刘金时一样?”
闻潮生记得十分清楚,感慨道:
“您上任第一天就收了一片金叶,刘金时该没您这政绩,这么算,您确实比他强。”
他浅淡的言语极尽嘲讽与挖苦,不曾想此时的淳穹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同样感慨道:
“刘金时这人啊,苦海县多少年的土皇帝了,从百姓身上搜刮而来的钱财多得宅邸放不下,得往北边的行王山上埋,啧啧……”
“晓得吧,他其实在这里也没犯什么大事儿,稍微给广寒城的城尉或是监御史塞点儿金子,早升迁了,但他一直不走,为什么?”
“因为苦海县山高水远,事儿少,这里有钱赚,没仗打,连江湖里的亡命之徒都很少有往这头来的。”
“我若是他,我也不想走。”
“但就是这么一个土皇帝啊,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连个因信儿都没有。”
闻潮生盯着未结冰的池下红色锦鲤,说道:
“淳大人是想说,你跟刘金时一样,都是一粒棋子,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