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已经开始泛黄,秋风瑟瑟,卷起落叶在空中飞舞。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心里一遍遍地回放着早上的画面,像一根刺,扎得她生疼。
到了卫生院,沈诗韵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反手将门锁上。
她靠在门板上,缓缓滑落,最终跌坐在地上。
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滑落。
卫生院的赤脚医生们聚在院子里,一边晒着草药,一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哎,你们瞧见沈医生今天的样子了吗?脸色不太好呀。”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压低声音说道。
“可不是嘛,感觉魂不守舍的。”另一个医生附和道。
“是不是月事来了?”一个年纪稍长的医生猜测道。
七十年代,人们对于女性生理期的问题还比较保守,通常用“月事”来代替。
“我看不像,倒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另一个医生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哎,你们说,会不会是……”一个医生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和顾团长吵架了?”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另一个医生连忙提醒道。
正说着,周斌吊儿郎当地晃进了院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今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的确良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健康的麦色皮肤。
周斌的出现立刻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王大夫放下手中的艾草,抬头问道:“周斌,你来得正好,你爹是屯长,消息灵通,上面是不是有什么新指示了?”
周斌斜睨了王大夫一眼,将狗尾巴草从嘴里吐出来,“指示不指示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沈医生今天心情不好,你们最好别去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