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芳公公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没听见一般。
慧芳从菊子手里夺过襁褓中的婴儿,嘴角咬得出血,鲜红的血珠顺着苍白的下巴滑落,触目惊心。
她艰难地说:“我数三声。如果不把孩子找出来,我就直接一下子把这孩子摔死了,然后找根绳子上吊就完了。这一家子,我再也不伺候了!”
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七零年代的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慧芳的这一番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畔。
“一……”
慧芳公公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
“二……”
慧芳公公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慌乱地抬起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老伴,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慧芳,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三……”
还没等慧芳数完,慧芳公公冲进了旁边破旧的柴房。
不多时,他抱着旺旺从柴房里走了出来,将孩子放回了板车上。
旺旺一看见沈诗韵还在,立刻对着慧芳公公使劲拍打,嘴里骂骂咧咧:“放开我!坏老头!放开我!”
小孩子的力气不大,却带着一股狠劲儿。
慧芳公公低着头,不敢再乱说话。
他回身,抱着昏迷不醒的慧芳婆婆,低声哭泣着:“死得好惨啊……死得好惨啊……”
慧芳吃力地扶着墙,对着沈诗韵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沈医生,真是让你见笑了。家里,唉,家门不幸啊……”
沈诗韵看着慧芳,眉心依旧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