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老子饶过你的话,被你们种出来罂粟毒害了的倒霉蛋又有谁饶了?”梁发骂了一声,但却是将巨掌从女孩头顶上移走:“罢了,给你这小鬼一个机会将功补过……前边带路,带老子去找那五毒教的老窝!”
“大人……其实五毒教最初也反对种植罂粟来着……”女孩一边头前带路,一边壮起胆子给梁发讲事情来龙去脉:“小人绝不敢骗您……这一片的人都知道五毒教前任教主蓝金铃是大力反对种罂粟的!”
“七八年前,那些吃皇粮的朝廷官兵平日里若捉到有人偷种罂粟,没收到打点关节的银子就把人砍头示众,收到了打点关节的银子就不轻不重打上十几棍,然后关个十天八个月就放出来。”
“而若是土司们发现了谁种植罂粟,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当事人吊死树上。”
“可那蓝金铃比官兵和土司凶狠得多,被他知道谁家有人偷种罂粟,直接就是满门皆灭!”
“照你这么说,为何现在五毒教带头开始强逼良民种植罂粟?”梁发听得糊涂,眉头再次皱起。
“那蓝金铃手底下出了个叫蓝猛的二五仔,晋升到护法后便出卖龙头老大、投靠日月魔教去了!过去五毒教在云南一代也算是个独立势力,许多时候处事严明公正、比官兵和土司还受百姓爱戴……否则过去也不会有五仙教的叫法!”
“可那蓝猛篡位后,五仙教就彻底成了五毒教,它被日月魔教所收编、成了日月魔教的帮凶打手……那蓝猛平日里逼迫良民种植罂粟,嘴巴上说是为魔教筹措军资,但那些家属就在五毒教任职的山民却说,那蓝猛成天念叨着什么创立上市公司、成就武林至尊一类的癫话。”
女孩自顾自说去,却不料梁发那只带着死亡气息的大手掌又悄然覆到了她的头上。
女孩吓得一个激灵,闭嘴止步,双腿又开始害怕地颤抖起来:“大人……您别动怒……若嫌我聒噪,我闭嘴不说话就是了……”
“看你身形骨架,至多也就十二三岁,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莫非你是天生聪慧、不世出的神童?”梁发语气森然,丝毫不掩饰十足杀意。
跟在梁发身后的玉山、波球、老阮却对梁发这落在其余中原武林人士眼中、绝对称得上“残忍暴虐”的行为不以为然。
无论是暹罗还是东西察合台,都是有着“童子兵”这一畸形存在的,逼供乃至虐杀未成年在那些战乱地区很是稀疏平常。
战争便是世界上最他妈牛逼的催化剂,它可以将任何人的人性剥离,硬生生把正常人催化成失控野兽。
“好教大人知道……小人姓段名机姬,乃是大理段家后裔,段门武学早在多年动荡中尽皆失传,只有那些不被野心家与军阀所重视的诗书字画、治学典籍一代代传了下来……小人虽知道的多但也没用,这般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坏人还是只能被逼着种害人的罂粟求活。”
段机姬这一番话说得很是坦然利落,她在表达亲手种植罂粟十分内疚之余,却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强烈的求生欲。
这小东西绝对他妈不是一个好人,但却绝对是一个聪明人。
梁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既然段机姬能说出刚才那番话,那么她到底是不是段家后裔已不重要了。
因为梁发顺手扶植小势力的习惯又发作了,接下来梁发便要铁口直断——她段机姬就是他妈的段门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