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竖起的尖刺在无形中往回缩了缩。

    他这副锯嘴葫芦的模样引起了少女的担忧,远山似的眉轻轻皱起,葱根似的柔白指尖顺着脖颈的线条,落在了凸起的喉结上。

    少年难抑地仰起脖颈,青筋鼓动,喉结颤栗,皮肤热烫得厉害,呼吸全然失了节奏。

    谢惜棠却恍若未觉,只是拿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望着他,纠结地抿了抿唇瓣,语气迟疑:“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个哑巴?”

    说罢,她伸出两指,按在喉结上揉了揉。

    少年低低喘了声,牙齿咬住了下唇。

    谢惜棠收回手,遗憾地叹了口气:“哑巴是做不成护卫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将你退回牙行了。”

    少年的身子僵了下,目光缓缓落回谢惜棠身上,暗色的瞳仁中涌过挣扎。

    谢惜棠将糕点收回盒中,抚了抚衣裙上的褶皱,柔声道:“稍后自会有人替你松绑,我会命人备上几样不同的饭食,你可以用过饭后再随人离开。”

    她冲他笑了笑,转身拉开了柴房的门。

    屋外的阳光霎时涌进昏暗的柴房内,白光晃得人头晕眼花,也晃开了少年混沌纠杂的思绪。

    他看着少女抬步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唇,声音沙哑:“......等等。”

    谢惜棠脚步停住了。

    她侧过身子,光晕镀在她周边,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少年胸腔鼓噪得厉害,方才开口叫住她,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冲动与勇气,如今喉咙发干,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不想回牙行。

    即便他能够再次逃走,但一想到又要在那等污糟之地磋磨一段时日,他就烦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了少女的提议——做她的护卫。

    若真的是正经的护卫,的确是他能够接触到的最体面的活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