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经历过了太多的惨状,见到这样一排排人并排躺在地上的场景,将士们下意识的以为那是在这次灾情中死去的尸首。
眼睁睁地看着尸体坐了起来,还睁开眼睛瞅着他们,也怨不得有胆小的将士会觉得这是诈尸,然后尖叫出声。
崔岑最先反应过来可能是他们想岔了。首先,根本没有诈尸这一说法,其次面前的这些百姓明显只是刚刚从睡梦中苏醒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的声音隐隐有些激动:“他们还活着!”
听他这样说,原本有些慌乱的将士们压下心中的恐惧,向广场上看去。仔细观察之下发现,果然这些百姓虽然也都饿的面黄肌瘦,但是还活着!自然也就不是什么诈尸,他们只不过是被守门士兵的那一嗓子喊醒,此刻正陆陆续续的坐起身来。
崔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顺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
守门的士兵正准备回答他,前方的广场的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在众人都陆陆续续的醒来之后,一名带着妇人的小孩醒来后发觉自己身旁的丈夫有些不太对劲,任凭她怎么摇晃,就是没有反应。
一个浑身瘦的像麻杆,面容有些枯槁中年男人睁着空洞的双眼,双手合十置于胸前,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周遭纷乱的声音也不能将他吵醒。
他的身边围着一个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小男孩,还有一名中年的妇人,似乎是他的妻子。
“爹!你醒醒!我们有粮吃了!你快醒醒啊!”
“夫君你别吓我,快醒醒呜呜呜......”
孩童与妇人的悲鸣令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可是任凭他们怎样哭嚎,躺在那里的人也不会再醒来抱抱他们了。
宴琢快步走上前,俯下身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许久后他沉默的摇了摇头。
这个人,已经死了。
“县令大人!”之前那个守门的士兵姜勇,悲切的大喊一声,扑跪在那中年男人的面前。
他的这一身呼喊令崔岑他们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和之前那些肥头大耳的官员相比,精河县县令骨瘦嶙峋的模样真的让人无法第一时间将他与县令这个职位联系在一起。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宴琢还是问道:“他就是精河县的周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