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卿听出箫池鱼的弦外之音,这话不就是在说她缺乏管教吗?从来只有她怼人的份儿,这种气如何受得了。
她刚想张口,太后冷厉的眼神扫过来,暗含警告,许灵卿顿住,太后虽一向疼爱她,允她胡闹,但这种神色却是罕见。
江皇后往两边看了看,这才笑着出来打圆场:“宸阳许久未入宫了,陛下心里一直记挂着你,今日难得来一趟,可要多留些时日才是。”
江皇后的面容看起来很随和,眼底也是一圈淡淡的温柔,箫池鱼却喜欢不起来。
她尚在永安侯府待嫁的那段日子,江皇后作为太子的生母,她未来的婆婆,按规矩给她指了教引嬷嬷前来教她宫中的一应规矩体统,
可那几个教引嬷嬷皆非善茬,时常刁难于她,言语之间也不甚尊敬,再怎么是宫里来的嬷嬷,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没有江皇后的吩咐,她们如何敢给未来的太子妃脸色看呢。
箫池鱼压下心底的心思,乖巧点头,她此来的确是有正事要办,若能多些时间最好不过。
江皇后见状,又热心地对着箫池鱼介绍起云清莲的身份来:“这位是永安侯府的云小姐,宸阳你应当是见过的。”
大殿之中,云清莲一直低着眉,静悄悄的,像一座不会动的泥人,听到江皇后提起她,闻声掀起眼帘,眸光望向端坐在端慧长公主身边的小姑娘来。
实际上,自打箫池鱼进殿,云清莲便也一直在暗暗观察着这位传说中昏睡了三年之久的宸阳郡主。
方才箫池鱼一进来,她便觉得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这些年,因着年岁渐长,她也不像年少那会儿时常外出赴宴游玩。
虽如此,却也知晓燕京这些年并未出现什么顶级的美人,即便有那么一两位,私下一见,也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却是十足十的好样貌,只见她慵懒不失端正的坐在那里,一双细若春葱的如玉手指交叠在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衣裙上,花瓣向上一直延伸到腰际,纤细的腰部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恰到好处的蝴蝶式样,袖口和领口处皆用银色丝线镶边,衬的整个人更加高贵典雅、鲜丽华贵。
那份艳丽无双的容貌配上清雅出尘的眼眉,举止脱俗,让人惊鸿一瞥便难以忘却。
云清莲不免心下酸了酸,对方虽然只是一个才十三出头的小姑娘,但假以时日,这份好容颜定然是要越过她去的。
见箫池鱼看过来,云清莲徐徐起身,朝着她的方向微微屈膝。
迎着云清莲弯下的身躯,箫池鱼不自觉抬高了下巴,声音里掺杂着只有她自己才懂的意味:“云小姐免礼。”
对于云清莲来说,眼前还未及笄的小姑娘是郡主,是皇亲,她只是按规矩行礼罢了,但对箫池鱼来说却是另一番心态。
有江皇后热场子,殿中的气氛还算融洽,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无非是谁家的女儿要出嫁了,哪家的公子要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