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赭色僧衣的几名和尚簇拥着一个拿着佛杖的中年僧人过来了,他首先朝众人行礼示意,再朝谢怡蕴和全琮的方向看了过来:“贫道见过全二公子和夫人。”
是慧真,仍旧是那幅和蔼慈爱僧人模样,但在这祥和的佛光里,谢怡蕴总能感受到一丝不可言明的打量,他从来觉得她诡异到不得掉以轻心。
全琮瞧着他也烦,自从和谢怡蕴在一起后,对她的安危也在意了些,谁是真情,谁是假意,略微注意些就知,看向全力,让他继续关门。
慧真也不恼,非常有把握地,高声地,以诵经那般笃定地,朝逐渐闭合的门缝儿说:“二公子,贫道今天是来还二夫人清白的。”
推门的门房一下愣住,看向他们此刻已经冷凝到极致的二公子,等着他拿主意。
全琮没看他们,不耐烦地对门外说道:“我的妻子是清白的自然是清白的,无须证明什么。”
“但总要掩人耳目,你说是吗,全二公子?”慧真饶有把握地对已经静止的黑油大门说道。
全琮暴躁地锁着眉,是的,他的妻子是否清白,他自己一清二楚,但得让别人也清楚,这便是慧真说的掩人耳目,可谁能真正理解他的妻子呢,她的想法,她的坚持,怕世间没有一个人同意。
她那么弱小的躯体去接受无端人士的诘难,太不公平。
谢怡蕴却拍了拍手,让全琮放轻松:“去听听他说什么,在江南,他还挺出名的。”
就是因为他出名,所以他说的话别人会信以为真,可没记错的话,他在六王爷的公馆坐着,俨然已经成为了坐下幕宾,六王爷要帮他什么呢,替谢怡蕴开脱什么呢,谢怡蕴蒸发在人间不是更有利于他的胞姐嫁进来吗。
全琮摇摇头:“疯言疯语,我一个字都不听。”
谢怡蕴静静地看着他,慧真有办法把他想说的传进他们的耳里。
苏炳秋走到慧真面前,揖了一个礼,道:“方丈此言诧异,全二公子一个响当当周正的儿郎在妇人的教唆下竟成了只会缩在府邸的缩头乌龟,不是妇人的错,是谁的错!”
“苏大人此言差矣,”慧真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你们最不该怪的就是全二夫人。”
“方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么说,出家人的话也没什么可信性。”苏炳秋冷冷驳斥道,暗想六王爷还真是大度,姐姐没嫁进来,连襟的情义都在了,派个幕宾来给未来的姐夫解围。
慧真笑笑:“苏大人,你可知城郊建防所用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
“国库拨了一部分,剩下的是全二公子筹措的。”说到这儿,苏炳秋猛然一惊,莫不是资金有什么问题,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慧真正等着他往圈套里跳:“先不说全二公子的劳苦心高,只这一件,苏大人知道二公子的资金是从何处筹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