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反问:“怎么才能治韩玉昆的罪?”
薛向沉吟着,最后摇摇头,只有一个字:“……难。”
想要论韩冈以罪,皇后那一关就过不了。如果想跳过皇后,就必须通禀皇帝才行。
只是想要在天子面前攻击韩冈,与辽国的大战就隐藏不了,谁敢出来向天子揭破他被蒙蔽已久的事实。被责罚还好点,要是天子气出个意外来,谁也承担不起后果,即便皇后也一样。
除非想要同归于尽,否则……不,同归于尽都做不到,谁戳破谁倒霉。
中风瘫了的人,不可能再恢复,大权依然会在皇后手中。纵使帝后反目,也不可能再有能替代皇后的人选。
章惇叹着:“已经打成死结,解不开了。”
现在还能高兴的,那就是那些牵扯不多、随大流的人了。
……………………
时隔多日,韩冈再次踏入崇政殿。
布置、陈设都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殿中服侍的宦官也什么没大变化。
希望家里也一样呢。韩冈想着。
就在殿中央,向皇后行礼参拜,他心中还担心着家中的情况。
之前韩冈已经先行派人回家打过招呼了。不让王旖他们出来迎接,这也是免了麻烦。
只是他选择绕过那些闲人,就不知道家里面会不会不高兴。确切的说是王旖,终究是父女至亲,出嫁从夫这一点,不可能做得彻彻底底。
帘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枢密在河东可是辛苦了,看着比启程前要清减了许多。”
“为君分忧,乃臣子分内事,不敢称苦。贱躯略减,也只是返京行路的缘故。”韩冈欠了欠身:“臣远去河东,不知天子、殿下和太子近况如何,心中着实挂念。”
“多亏了枢密在河东将北虏赶走,京城才得安稳,官家也能安心养病。虽说还是只能动下手指,可精神还好……吾也还好。”皇后很轻声的将最后一句带了过去,又道:“只是没有枢密在京,六哥那边始终让人放心不下。”
“难道太子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