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倚柔浅笑道:“我不喜那些,这样穿还自在些。”
罗翠微不赞同道:“将军平日喜欢女子穿的明艳些,你这样,将军看了也不喜欢。”
这时白裳雪突然回头,眼中鄙夷一闪而过,“二妹今日打扮的这般贵气逼人,若有不知道的,还当二妹是这将军府的主母。”
罗翠微忙道:“夫人哪里的话,以夫人的气派,断然不会有让人认错的道理。”
白裳雪闻言笑道:“行了,话全被你说了,你平日穿的贵气些,也算给将军长脸。”说着她又往远处眺望,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白裳雪的手段,罗翠微很清楚。当年她怀孕七月不过是偷偷吃下一碗冰酪,当天夜里便小产了,是个已经成了形的男胎。当时她又悔又恨,那白裳雪更是哭倒在将军怀里,哭诉她治家不严,不会照顾人,白白让妹妹落了胎。明明是她嘴馋乱吃东西,将军岂能不知?白裳雪偏要把罪责全揽,这才拱起了真怒。寒武纪那时的眼神,罗翠微至今想起还是一阵后怕,冰冷无情又在狂暴的边缘,好像再有一丝火星子,便能成燎原之势。
后来在她的审问下,才知当日丫鬟丹桂提着装冰酪的食盒,在御澜苑被沁芳叫住,说是大夫人赏了几朵绒花,要送一朵给她。丹桂被按在妆台上,沁芳拿着绒花在她发间比划,一朵朵的试戴,反反复复,最后挑了一朵桃红色的给她。罗翠微这才知道,原来这位看似柔弱的大夫人,才是将军府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照理说这算是寒家家宴,不该外人进来,再者寒将军难得回来一次,一家人必然要说些贴心话,有外人在也不方便。但白裳雪却把白羽宁叫了来,说是想念的紧,叫她过来小住。
三个小姐妹,只有寒月芙与白羽宁相谈甚欢,寒月茉却不喜欢她装腔作势的模样,寒月璃眼中一派天真无邪,心中却警铃大作,大夫人这是等不及把人送进得过楼了。
“哒哒哒......”马蹄声响,由远至近,将军府一众家眷全都打起精神来,一人身披铠甲,身后跟着一队护卫,驾马而来。
寒月芙惊喜道:“娘亲,是爹爹,爹爹回来了!”
寒武纪驾马到将军府门前,翻身下马,全然不用门口上马石,虽人到中年,仍旧意气风发。
将军府,寒武纪就是规矩,家眷们不敢一拥而上,只在原地行礼,寒武纪没说话只简单点头,马缰往后一甩,便有亲卫接住,他则大步流星往院子里去了。
寒武纪有单独的卧房,且就在前院,白裳雪遣众人去宴厅,她则跟着寒武纪去卧房,帮他更衣。
坚硬的铠甲,像一个坚不可摧的壳,保护着柔软的内里,也让外面的人无法近身。手指触碰到这些冰冷的甲面,白裳雪都有一种寒意刺骨的感觉,这上面沾染了多少血,怕是连寒武纪自己也记不清了。
寒武纪喜欢深色,白裳雪就找出前些日子叫人新做的暗金云纹墨色锦袍帮他换上,换衣间隙,白裳雪趁势道:“今日原本是家宴,可我实在喜欢我那侄女,便叫了她来。”
寒武纪道:“你还是有意撮合他们?”
“我那侄女是个万中无一的好孩子,人也乖巧,大公子如今也大了,娶妻正好。我前些日子与御前侍郎刘大人的夫人在游园会上偶遇,听说他家长子前年就成了亲,长孙都半岁了。”
寒武纪叹道:“山儿现在这般不长进,娶了妻也是平白误人,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