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少爷一连好几天没回家,原本行知诲以为汤少爷会在女儿舞蹈课那天准时回家,如他们约好的那般,和汤甜甜的舞蹈老师沟通一下对孩子的说话方式——但又一星期过去了,行知诲得知汤甜甜甚至是自己打车上下课之后,甚至不得不承包了接送汤甜甜的工作,倒真的像汤嘉乐请来的保姆了,只不过还得行知诲倒贴钱给主人家的女儿。

    这件事虽然隐隐的有男人被汤少爷嫌弃的含义,却隐隐的让行知诲松了口气,他终究是没能对那个纨绔子弟有什么好感,强行培养感情才是他更头痛的事。

    虽说汤嘉乐生性顽劣除了一张脸并无可取之处,但乖巧可人的汤甜甜却仅凭半个月的相处成了行知诲的心头好——她符合了行知诲对完美女儿的所有想象,懂事听话但不过分文静,知道向大人撒撒娇——更重要的是,不是行知诲生的,所以爷俩相处得极为融洽。

    带孩子原本是份苦差,但两人脾性甚和,整日结伴一同出门游玩,也不知是满足了孩子的活泼好动,还是让行知诲逐渐有了回归城市生活的幸福感;两人在游乐园里,行知诲更是如对待亲生女儿一般,让汤甜甜骑在他的脖子上,驮着小女孩四处闲逛看表演,优越的视野让小姑娘开心的在男人的肩膀上手舞足蹈。

    游乐园闭园后,男人还背着玩累了的小姑娘,在车站等车时商量着等下逛超市买什么菜晚上煮什么饭。

    这一幕不经意间被一西装男子收入了眼底,他立马叫停了司机,而汽车早已驶入了右转车道,只好在下个路口掉头回来,却早已不见了男人的踪影。

    “方先生,您要这里下车吗?”司机试探性的询问后座的银发男子。

    “不用了。”被称作方先生的西装男子闭上了眼,“大概只是我的错觉。”

    而生活方式节俭的男人则是带着汤甜甜坐公交回了市中心。他少有的“奢侈”支出全是给汤甜甜的,陪伴和显而易见的宠爱,让坐在购物车儿童座位上的汤甜甜捧起了脸,眼巴巴的看着眼前高大却温柔的男人,近乎祈求地询问道:“行叔叔,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我爸结婚呀……”

    男人被问得差点脚下一绊,但他正推着车,车里还坐着个孩子,所以瞬间稳住了身形,干咳了一声回答道:“这种事不能强求……”

    “可是,可是,行叔叔,我认为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妈妈——”汤甜甜开始掰着手指数着,“你会给我读睡前故事,会早上叫我起来做饭给我吃,还会学好看的辫子给我扎,还会接送我上下课,还会……”

    数着数着,汤甜甜忽然又鼻子一酸,其实她并不能算是爱哭的小姑娘,她只是从没被人如此重视过,就好像她的哭闹与任性也是被允许的,“还会像所谓的妈妈一样,只是关心着我、看着我,跟奶奶,跟爷爷,跟爸爸都不一样……”

    汤甜甜把脸埋进了行知诲的怀里,搂着男人的腰,“爸爸不要你的话,行叔叔你也别不要我好吗?”

    汤甜甜的乖巧,是牺牲了亲情换来的——明明是汤家的千金,却得不到家人的一点关注,早慧的孩子于是知道了如何换上更讨喜的面孔,来博得大人的赞许,但内里却仍是个无措的孩子……

    行知诲意识到这点,又不敢承诺,只好带着汤甜甜去了巧克力专柜,少见宽容的给小女孩多拿了几盒奢侈的巧克力。汤甜甜也意识到是自己强求了,或者说她想不明白,只是敏感的知道行叔叔在回避这个问题,于是也抹了眼泪开始闭口不谈。

    两个人默契的纷纷避开了这个话题,就连晚上的讲故事时间也变短了——或许汤甜甜是真的累了,难得早早的就睡下了。

    行知诲也起身,准备去洗个澡洗去一身汗味儿,清清爽爽的入眠。

    只不过他刚开了淋浴头,浴室门就砸门似的响,外面有歹徒一样“乓乓乓”的拍着门,男人被吓得一激灵,只听门外汤少爷的声音喊着几分怨气似的咕哝着,“行知诲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这是我家!”那门看上去也像是造了多强悍的猛兽袭击一般,咣当咣当的来回响,赤身裸体的男人赶紧拽了件浴巾裹住下体,结果门恰好“嘎吱”一声被钥匙拧开了。

    “行知诲!你锁门干什么?”酒气熏天的汤嘉乐闯进了浴室,他眯了眯眼,透过氤氲的水汽才看到一脸紧张得像是防贼一样防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