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冷情冷性的武肃帝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会如此做。
尉迟连平叩首,虔诚道:“末将知罪,请皇上开恩。”
华昌长公主熟悉皇帝的神情,见他隐隐有要发怒的征兆,她也在两人中间,跪了下来。
求情道:“求皇上宽宥拙夫。”
耳边听到这么一句,“拙夫”尉迟连平心里终于舒坦了。
可一看华昌长公主跪得离纪长霖更近些,他的眉毛又纠在一块儿,做什么,离那么近,当他是死人吗!
但在武肃帝面前,尉迟连平不敢再犯糊涂。
“纪长霖,你可有话说?”
“回皇上,都是微臣之过,尉迟将军不日就要去北境军中,恳请皇上从轻发落。”
不说还好,一提到他马上要出发去北境,尉迟连平就恨得牙痒痒,但再有不甘,也只能先咽下。
这几人都跪下了,只剩下纪青梧还站着,她自觉不大好,于是悄悄移到长兄身旁,缓缓跪下。
她以为无人察觉得到,膝盖刚碰到地上的砖石,脑袋顶上就传来凛冽之声。
“你跪什么。”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纪青梧抬头,对上皇帝冷透的眼,有几分忐忑地道:“请陛下息怒。”
没替谁求情,只说让他息怒。
却意外地让人受用。
武肃帝轻微颔首,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眸子,神色舒缓了许多,不想再吓着她。
对着尉迟连平道:“念你从军多年,屡立战功,罚俸半年,官降一级,所罚俸禄,全数交给纪长霖,就当做寻医问药的诊金。”
尉迟连平眉心皱成一团,确实纪长霖挨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