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刚朝这个方向动了动,早被调教得熟透了的身子就不顾他的意愿,自发地泛起难耐的情热来。
范斋面无表情地夹了夹腿,清楚地感受到了已经变得黏腻一片的后穴。
恶心。他痛斥自己的身体。下贱。
正四品司礼监掌印太监就算随侍御前也不必事事躬亲,只大体交代手下后就又回了殿内。过不多时,门外便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范斋对着皇帝躬身回话:“禀主上,人都齐了。”
金裕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一阵沉默后,范斋再度开口:“主上,奴婢说句不当说的话。孙尚书是朝之重臣,您今日——”
金裕在奏章上朱批勾画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朕倒不知道范卿有做言官的志向。”
“奴婢万——有罪!”范斋立刻跪伏在地,嘴上规规矩矩地请着罪,动作却不安分地塌腰抬臀,在金裕的注视下极有暗示意味地晃了晃屁股。
他一向不是个亏待自己的人。
殿中的内侍们见此情景立刻纷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尽职尽责做好皇宫背景板,不看、不听、不说话。
金裕索性搁了笔,支着下巴看他表演。
在目中无人这一点上,范斋和金裕如出一辙。他大大方方地当着一众御前侍卫和小黄门的面褪下了那身平日为他招来无数嫉恨目光的飞鱼服,露出里面一身纯白的亵衣。
范斋进宫没赶上好时候——他进宫后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净身的规矩就从齐根切变成了只摘阴囊。当时和他一道净身的小兄弟们个个捶胸顿足地哭了好几回,他也为这个掉了几次泪,只是这事是断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只好手足情深似的相互商量怎么垫布才不至于侍候一上午就湿了裤子,扑哪家的香粉能遮住异味。
他一露出下身,金裕就用帕子掩着口咳嗽几声,不无恶意道:“范卿,忙于公务也要注意在休沐日沐浴啊。”
扑多少香粉也始终遮不住的那点腥臊气息确实像柄利刃一样划破了常燃于思政殿的御前四合香的香气,直咧咧地往在场人的鼻子里钻——这是太监的命,是范斋一日沐浴两回,又用许多香粉香囊也改不了的命。
范斋忍住强烈的反胃感,顺着金裕的话撒娇似的自贬:“主上冤枉奴婢了,奴婢现一日沐浴两回呢。只是奴婢是个阉人,身子残——!”
这种程式化的讨好终结于金裕的一声口哨。青年皇帝笑眯眯地做出了不合身份的轻浮举动,范斋的身体却因为多年的训练而……失禁了。
真恶心。范斋的思想高高地端坐于半空中,藐视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像条狗一样下贱地张着腿撒尿;再柔顺地跪趴着,照例舔干净自己弄脏的地砖。
他自己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每当承欢——如果这种丑角一样的独角戏也可以称之为承欢的话——的时候,他的整个人似乎就被撕裂为了两半。一半高高在上,冷静而清醒地俯瞰着丑陋的现实;另一半自甘堕落,恬不知耻地摇着屁股下贱地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