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趴在方向盘上睡得正香,我赶忙叫醒他。他擦了擦口水,扭过头来,看到我俩,惊讶地说:“你俩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比他更摸不着头脑,我们逃到殡仪馆,他老人家不是出去找救兵想办法了吗?失踪一整晚,怎么也跑到这儿来了?
车窗外的头发渐渐散去,我们一时不敢开门。王大师伸了个懒腰,说:“还真是巧了,一觉醒来,跟做梦似的。”
我可没心情跟他闲扯,赶忙追问他为何会在殡仪馆。王大师突然眉头一皱,反问我们:“那女娃苏瑶呢?你们不好好照顾她,跑殡仪馆来干什么?”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我将他离开后发生的事简要叙述了一遍。王大师听后惊奇不已,连叹可惜,苏瑶这么好一个姑娘,居然落得这般下场。
我心里同样难过,既自责又愧疚,都怪自己没本事,不但没照顾好她,还把人弄丢了,才导致苏瑶遭遇如此悲惨的结局。
周大胆忍不住放声大哭,他凄惨的哭声在这阴森的地库里格外惊悚。王大师打断他说:“行了,别嚎了,惊扰了那些孤魂野鬼,你们还想出去吗?”
周大胆只好闭嘴,转而说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王大师撇撇嘴,向我们讲述了他离开旅馆后的经历。他要找一个能救苏瑶并赶走黑白无常的人。
这个人行事古怪,王大师与他有过交情,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我只能称他为无名。
王大师很快找到了无名,无名答应救苏瑶,王大师自然很高兴。可无名却要先去办一件事,王大师无奈,只好陪他去,还给他当司机,一同来到了殡仪馆。王大师在车上等无名,无名独自离开,既没说要去哪里,也没说何时回来,只让王大师等着。
王大师一觉醒来,没见到无名,却看到了仓皇逃窜的我俩。
周大胆打断王大师,气愤地说:“你找的什么高人啊?苏瑶就在这殡仪馆里,他怎么不救她?混蛋……全是混蛋……我可怜的苏瑶……”
周大胆泣不成声,王大师尴尬地挠挠头。我宽慰王大师说:“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您多担待点儿。”
王大师拉开车门下去,对我俩说:“咱们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既然无名和苏瑶都在殡仪馆,那就好办了。苏瑶还得入土为安,咱们去找无名,看能不能想办法。”
周大胆一听,停止了哭泣。
我们下了车,发现汽车周围既没有头发,也不见红色衣服,刚才那一幕,仿佛幻觉般不真实。
我们急忙返回冷库,推开冷库大门,苏瑶之前躺的那只冰柜已被推回原位。
周大胆拉开冰柜,我心想,以苏瑶之前的“暴躁”,她怎么可能乖乖待在冰柜里,恐怕早就跑出去了。
没想到她还安静地躺在里面,拉开塑料袋,她黝黑的皮肤已变回了白皙的颜色,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红润。我轻轻捏开她的下颚,一口如贝壳般的牙齿十分漂亮,獠牙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