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智齿萌出的时候会发炎会红肿痛,吃不了饭喝不了水,但一旦鼓足勇气去医院拔掉,那这种痛楚便彻底消失不见。
而与陆津川离婚,对纪舒而言,也是如此。
这次她决定把自己交给理性,把深藏在心底的痛楚彻底拔出来。
下午的时候,纪舒被一通电话叫回了工作室,原定的和高夏吃饭只能改天。
工作室的主理人是大她两届的直系学长,人送外号老周。
老周从美院毕业后拉了一笔投资创办了万物生这间工作室,主要负责壁画和墙绘,这几年也慢慢在北城设计圈里打出了名声。
这还是纪舒头一次在休假的时候被打电话叫回,一路上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风风火火赶到了工作室,推开老周办公室的门却看到他不紧不慢,满脸悠然自得地泡着茶。
还有心情泡茶,看来没出什么大事。
纪舒原本紧绷的心瞬间松了下来。
她拉出椅子,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老周的对面,然后用一只手轻轻地托起下巴,目光紧紧地盯着老周。
纪舒说:“老周,我记得早上和你请过假了,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把我叫回来这算违反了劳动法吗?”
老周依旧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倒好了一杯茶,缓缓移到纪舒的面前,儒雅一笑,“别急嘛,先喝口茶润润喉,这可是刚撬的老白茶。年轻人呐,火气别那么旺。”
去年万物生和隔壁的一个设计公司碰上了同一个项目,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结果老周半路开香槟,不仅项目黄了,人也一气之下进了医院还动了个小手术。
经过那事老周似乎像是变了个人,从研究金钱之道转为讲究起了养生之道。
每天都在家里打太极八段锦,还在办公室挂上了‘心宽福自来,心静慧自开’,活生生一副提前迈入老年生活的模样。
老周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纪舒,斯尔顿酒店的项目还记得吗?”
纪舒思索了一下,“斯尔顿大厅的浮雕壁画?”
老周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