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世间生灵最难克制的色欲。
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能忍住,可四下无人时呢?无人知晓时呢?
所以儒家有句话,叫:君子慎独。
自古以来,修行容易,修心却难上加难。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当你的拳头足够大,能约束自身的只剩下自己时,遇到挑衅是否还有耐心坐下来同对方讲道理呢?
想到这,老邓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毫不知情的陆渊。
“就他?一个不喜欢钱的人拾金不昧,和一个非常喜欢钱而且十分缺钱的人拾金不昧,两者不可同日而语,他从未见过人性之恶,也从未被世俗勾起本能欲望,何谈知行合一?”
王夫子本是坐在原地独自饮酒,可听了老邓头这番话后,却是微微侧目。
不过她只是微微打量着对方,并未开口。
倒是李云柯笑着摇了摇头。
“棋之一道,之所以博大精深,除去其变化万千、演化古今之能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与人性相合,棋局中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哪怕现实中隐藏得再好,也必定是不择手段之人。”
老邓头闻言微微扬眉。
“下棋不就是为胜的吗?若不为胜,为何下棋?”
李云柯依旧笑道:“总有人下棋不为胜负,只为享受博弈或是推演的乐趣,再者……同样是为胜,有人在自知难敌时会主动认输,而有人却会在棋盘之外搞小动作。”
老邓头不由得微微点头。
李云柯并未就‘棋盘之外的小动作’展开讨论,而是将话题引回到了陆渊身上。
“我遇见那小子时,他正好迷路了,我告诉他,只要在棋盘上赢下我,我自会送他回去,从这时起,胜负的意义便不止于棋盘之上。”
“他从未接触过棋艺,对棋盘之上的规矩一无所知,我便……顺势而为,告诉他人生如棋,直接下即可,至于具体该如何做,全靠自己在棋局中悟,做错了,自该承担后果,他心甘情愿被我打了一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