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已经善解人意地颔首,及时开口道“是,老夫人。既然您方才已经提出疑问,那我也斗胆请藜小姐解个惑,如果这梅花树没有死,那一无枝繁叶茂,二无万花齐放,怎么断定这梅花树是生?如果这都算是生,那什么才是死呢?”
话到最后,已经带了些尖锐的质问。
他知道这是昨夜封总刚带回来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历,竟敢到他面前大放厥词。
别的事便罢了,可论这侍弄花草的本事,他说第二,整个寅城也无人敢认第一。如今有人质疑他的能力,他定然是不服气的。
更何况,他在封宅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劳作了一辈子,是封家将来要荣养的旧仆,就连封总见面也要客气地叫声王伯,何至于要在一个不知名的小辈女子面前低头。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女子能说出什么花来!
藜央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生者,生死也。生死大道,又岂是你我能谈及的。”
王伯愕然,而后大笑,面色愈发潮红“既然不能谈及,小小女子又何敢言这梅花树不曾死?”
“因为这树尚不及死生之界,生死不敢论,但病却可治。”
“病?”封老夫人不理解这些生生死死的论调,却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你说这树是病了?”
“是。”藜央回道。
这下王伯也止了笑。
“你知道这树是什么病吗?”封老夫人迫不及待追问。
王伯擦了擦额上的汗,多年的本能让他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若是让这小女子再说下去,恐怕当真能让她吹出一朵花来,不能再让封老夫人问下去了。
那厢藜央已经回道“是虫害。”
“的确是虫害,”王伯连忙续上,“看来藜小姐也是熟通草木之道的同道中人啊。只是这虫害之灾已久,想当初为了清除虫害,可是清空了一大院子的树。这棵树虽然留了下来,但早已经是朽木了。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事实?恐怕是你的事实才对。”藜央毫不客气地反驳。
王伯气得浑身发抖。
封宅里还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