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悄悄的从窗户移刘昭的脸上,在他快把自己泡的发白的时候终于从池子里起来了。刘昭换上一身日常的衣袍,走到里殿看到颜婉坐姿端正的临窗坐着翻书,之前吧他看到她这样还觉得挺有有意境美的,可今天听了兰茵的一席话再看她,便又觉得这样的她无比可怜。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之前的丈夫又专宠男人,要是换做别的女子倒可以哭一场闹一顿发泄一下,可惜偏偏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不能哭不能闹只能端庄矜持;遇到什么不公平不开心都只能默默撑着不能放肆。而自己又实在是矫情的要死,既然来到了这个身体里,那么自己就是皇帝,皇后就是自己的妻;自己分明又喜欢她,真是脑子ter了才故作矫情的与她保持距离睡什么狗屁长塌,难道还想让受尽苦楚的她低三下四的主动向自己靠拢?
刘昭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恶,于是主动端了盘案牍上的山楂果子走到她身旁,轻轻的搁在她右手边,故作从容的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颜婉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乍见他倒吃了一惊,她慌乱的别过头去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憔悴“不过是本闲书”她说着合上了书。丈夫与妻子说话时,妻子要专注,她是早就学过了的。
刘昭坐在她身边拿起书面看了看,边认边猜,依稀辨认出这是本《女范》:“看这书有什么劲,我昨天翻到一本《异国游记》写的是一个江湖侠客漂洋过海到了一个异域国度遇到了很多他闻所未闻之事,很有趣的,你要不要看看?”
“是吴林寻所著的那本吗,我也曾看过的。”不过片刻之间颜婉已经恢复了从容,只是她的脸仍然保持着低垂的姿态。
“哦,这样啊!”刘昭倒没想她竟也看过,一时间又找不到别的话来说,顿时有些尴尬。
“宫中岁月长,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只有翻书能打发时间了,所以这凤仪宫里的书我几乎都是看过的。”颜婉说,她的声音里没有控诉也没有委屈,只像是在陈述一件平淡无奇的事。可是刘昭听了却心里堵的慌,凤仪宫的藏书室他是见过的,那么满满的一屋子书啊
颜婉说完后,不料刘昭并没有接话。她侧首看他一眼,见他只呆呆的看着书面,不由的觉得有些奇怪,只得继续找话题道:“陛下今日上朝可有见到家父?他可安康?”
家父?她家父是谁?刘昭把今天在朝上的人都回想了一遍,但好像没有谁长的像她,只有撒谎道:“他很好。”说完两人又开始沉默了。刘昭暗骂自己是头蠢驴,但他觉得那件事情必须要赶紧说出口,不然或许待会就他没有再将那话说出来的勇气了。他双手握拳,深吸一口气道“皇后,我有一件要紧的事和你说。”
颜婉给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顺从道“陛下请讲。”
刘昭看着颜婉的侧脸,努力使自己的舌头不打结,一字一顿道:“我今晚不想睡长塌了。”
颜婉愕然的抬起头,待看到刘昭眼睛里炽热与忐忑,登时反应过来他到底说的是什么,霎时间连耳根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