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
小时候她还总是欺骗自己,给自己打造一个幻想的美好世界,总是给她的家庭找理由,理解他们的难处,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问题,编造出一个又一个近乎完美的谎言。
可是自从她上班以后,利益终于是摆在了最首位,似乎他们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对她提出任何要求,而她必须一一满足,只因为他们给她养到这么大,养到可以自力更生,不容易。
家里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她,她从来都没有家。
一种压抑多年的悲戚和酸涩往上涌,似乎想夺眶而出。
她闭上眼睛,双手抱紧自己。企图阻止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的情绪。
一点归属感都没有,现在的她更是产生了一种逃离的冲动。
无根的浮萍,她离开后,家庭只会咒骂她,根本不会管她是生是死,是否幸福安康。
一滴滚烫的眼泪从眼尾瞬间溢出,顺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流下。
沈庭澜把她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莫名硬生生的揪着疼。他表面平静如常,其实早已心乱如麻。
虽然他还没有搞清楚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可是总有一种感觉,他能感觉到一种相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也万般难受。
他索性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车开起来,希望能够让彼此心情畅快一些。
车辆渐渐开到外环,沈庭澜没敢再去看陆沁暖,他害怕看到现在这般样子的她。
许久,原本清甜的声音,此刻已经沙哑,她断断续续的说道:“庭……澜,我能打开点儿窗户……吗?”
陆沁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话流畅一些,不至于那么狼狈。
“现在毕竟是冬天,我害怕你被风吹感冒了。”沈庭澜语气里透露出拒绝。
“所……以,我从……来都没有……过自主权。是不是……只要我自……己说的都是错的,只能……被否决。”陆沁暖的声音再度哽咽,她在极力克制自己。
沈庭澜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他从来没想到陆沁暖说出这样的话语。
原来,一向温暖平和,有时活泼可爱的她,也会委屈,也会有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