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鹊羽的手机从进医院开始就一直响，直到韩清霜打上点滴的时候凌鹊羽才拿出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一个多小时里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电话拨通，对方低沉又凶狠地喊：“韩清霜在哪！”
“你谁啊！”本就烦躁的凌鹊羽被这低吼震怒，也没好气地回道。
话筒对面一秒都没停顿继续吼道：“韩清霜在哪！”
“你他妈……”凌鹊羽想了一下说，“你是杨云杉？”
对方的电话好像被抢走了，换成了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小凌啊，我叫殷夕随，刚刚那是杨云杉，他有点着急你别在意。我们是清霜的朋友，今天赶过来帮他处理一点事情。他跟我们约好了的，我们现在就在你们房间门口，可是你们好像没在，打清霜电话他也不接，你让他接个电话行吗？”
凌鹊羽叹了口气回道：“我们在高松病院。”
挂了电话后凌鹊羽静静看着病床上苍白的脸还有那根回血的点滴管，眼角湿了，他咬紧了牙，胸口闷得难受。
原来他没打算隐瞒，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凌鹊羽又接连打了自己几个巴掌，脸上留下不规则的血印连手指也泛出淤青，一声声清脆的声音惹得附近的人都不禁抬头看向他。
杨云杉到了医院跟医生聊了一会儿就把凌鹊羽揪到了天台，留下殷夕随陪着韩清霜。
“你打了他？”杨云杉低吼，凌鹊羽被一拳打倒在地上，他眼神绝望爬起来低着头不作声。
“你不知道他原来经历过什么吗？你跟他玩这个？”杨云杉的拳又一次挥上去，凌鹊羽因为推力退后了几步，站稳后又走到杨云杉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他知道，然而他做了同样的事，韩清霜那时候该有多疼多害怕，他无法想象。
“我操！你是哑巴吗！”杨云杉继续一拳一拳砸向凌鹊羽，俊朗的脸上血迹斑斑，挺立的鼻尖挂着赤色的汗珠，但凌鹊羽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他摸了摸眉尾的小骷髅确认它还在，喘着粗气一次次爬起来站在杨云杉面前。
好痛啊，心脏像被轧成肉渣一样痛，打在身上的每一拳都不及它一分。凌鹊羽知道韩清霜不会怪他，他甚至会笑着跑过来抱他，他笑了只会更痛，凌鹊羽定定地看着杨云杉，以往对他的怒意此时烟消云散，只想他代替韩清霜把淹没自己的悔意打散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窒息感也可以减少一些。
杨云杉打得指节发酸，背脊也渗出汗珠，他解开了衣领，平日里一打三都不觉得累，今日竟打孩子打得有些乏，杨云杉气不打一处来，稍作喘息再次挥起了手。
“哎哎哎，你干嘛呀！”殷夕随跑了过来拉住杨云杉，“清霜说不是他打的。”殷夕随又贴近杨云杉的耳旁说：“清霜说是他自己抓的，我看着也不像是那个。”
殷夕随看了一眼狼狈的凌鹊羽，又对杨云杉说：“你气也出了，先下去看看清霜。”